《便利店与星光》第二章：合作与心动的距离橘子糖的甜在舌尖漫开时，林晚星的脸颊像被烤炉烘过似的，烫得她指尖都发颤。
她猛地别过脸，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陆先生，这……不太合适。”
“叫我时砚。”
陆时砚把糖纸丢进垃圾桶，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七年前你可不是这么客气的，那时你把糖塞给我，转身就跑，连让我说声谢谢的机会都没给。”
便利店的吊扇慢悠悠转着，扇叶上积的灰随着转动飘下来。
林晚星攥着衣角，目光落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牛津鞋上——和她脚边沾着油渍的帆布鞋比起来，像两个永远不会相交的世界。
“注资的事，我真的不能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这店虽然小，但外婆说过，做生意要凭自己的本事，不能平白占人便宜。”
陆时砚没接话，走到临期食品区，拿起一包包装鼓胀的薯片。
“这种胀气的零食早就该下架了，吃坏了人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认真，“冰柜制冷失灵三天，导致二十瓶酸奶变质；收银系统反应延迟，上周收过三张假钞；货架标签贴错，至少有五样商品卖错了价钱。”
他每说一条，林晚星的头就低一分。
这些天她像个陀螺似的连轴转，白天应付客人，晚上盘点货物，累得沾床就睡，根本没精力细查这些问题，没想到被他一眼看穿。
“外婆走的时候，把这个交给我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褪色的布包，里面是枚生锈的铜钥匙，“她说这是便利店的第一把钥匙，能开的不只是门，还有人心。
可我……”她声音哽咽，“我连门都快守不住了。”
陆时砚看着那枚钥匙，沉默片刻，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新合同。
“你再看看这个。”
他把合同推到她面前，“我出三百万，只负责提供供应链支持和设备更新，经营权全在你手里。
盈利后我分三成，但这三成会单独存进一个账户，等你什么时候想赎股份，就用这笔钱抵扣。”
林晚星愣住了，低头去看合同条款——甚至写着“陆时砚不得参与日常管理，每月到店次数不超过西次”。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坦荡的眼眸，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被校霸堵在树下的少年，明明嘴角破了，眼神却倔强得像头小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忍不住问，声音带着哭腔。
陆时砚的目光飘向窗外，落在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
“七年前你给我糖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要回报。”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有些善意是会生根的，现在轮到它发芽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而且，我想追你，总不能看着你把自己熬垮吧？”
林晚星的脸“腾”地红了，正想反驳，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王经理”三个字，是催缴房租的房东。
“林晚星！
这都几号了还不交房租？”
电话那头的吼声震得她耳膜疼，“再拖三天，我首接换锁！
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嘴唇咬得发白。
陆时砚伸手按了免提，语气平静地开口：“王经理是吗？
我是陆时砚。”
电话那头的吼声戛然而止，过了几秒，传来谄媚的声音：“陆、陆总？
您怎么会……晚星的房租我来结，按年付。”
陆时砚看了眼腕表，“另外，您这栋楼的消防设施该检修了，我让人明天过来看看。”
王经理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哎呀陆总您太客气了！
房租不急！
晚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消防的事劳您费心，我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林晚星呆呆地看着他：“你……忘了说，这栋楼的产权方，是陆氏旗下的子公司。”
他轻描淡写地收起手机，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林晚星彻底懵了，这简首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
傍晚时分，陆时砚叫来的工人开始忙碌。
新的双门冰柜被抬进来，旧冰柜被抬出去；卡顿的收银机换成了智能系统；连斑驳的墙面都重新刷了层米白色的漆。
陆时砚靠在吧台边，看着林晚星拿着新系统的说明书研究，时不时伸手帮她指点。
“这里是库存预警设置。”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手背偶尔碰到她的，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你把常用货的最低库存输进去，快卖完了会自动提醒。”
林晚星的心跳乱了节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新冰柜散发的冷气，形成一种让她心慌的味道。
“陆时砚，”她突然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你是不是早就查过我的底细？”
他没否认，反而凑近了些，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
“想追一个人，总得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怕什么，愁什么，不是吗？”
他的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低音弦，“比如你怕黑，所以便利店的灯总开到天亮；你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货架上草莓味零食永远最多；你愁房租，所以我今天特意查了房东的底细。”
林晚星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煮熟的虾子。
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是住在隔壁的陈爷爷拄着拐杖进来。
“晚星啊，给我拿瓶二锅头。”
陈爷爷眯着眼打量陆时砚，突然笑起来，“这小伙子看着面善，是你朋友？”
没等林晚星开口，陆时砚就笑着打招呼：“爷爷好，我是晚星的合伙人，也是……正在追她的人。”
陈爷爷眼睛一亮，用拐杖敲了敲地：“好小子！
有眼光！
我们晚星可是个好姑娘，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这把老骨头第一个不答应！”
林晚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头在货架上翻二锅头，耳朵却忍不住听着身后的对话。
陆时砚正问陈爷爷她小时候的事，听着听着就笑出声——原来她八岁时偷喝爷爷的二锅头，醉得抱着电线杆喊“我是孙悟空”；十岁时把外婆养的金鱼捞出来“晒太阳”，结果晒成了鱼干。
那些糗事被他笑着说出来，竟没让她觉得难堪，反而心里暖暖的。
等陈爷爷走了，林晚星把酒瓶递给他，声音细若蚊呐：“你怎么什么都跟老人家说……因为想早点融入你的生活。”
陆时砚接过酒瓶，顺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新系统会用了吗？
不会的话，我晚上留下来教你。”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额头，留下一阵温热。
林晚星猛地后退一步，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夜色渐深，便利店的灯亮得像颗星星。
陆时砚帮她把新到的货物上架，又教她用新系统做盘点。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偶尔碰到她的手背，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
“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时间，“我让司机送你回楼上休息，这里有值班的人。”
林晚星摇摇头：“我再核对下账目。”
他没再坚持，走到门口时回头：“合同想好了就签字，别熬到后半夜，你黑眼圈都重了。”
便利店的门关上，风铃叮当地响了最后一声。
林晚星看着那份合同，突然拿起笔，在乙方那栏落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像在她心里敲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正好落在梧桐树上，树影婆娑，像极了七年前那个夏天。
或许有些缘分，真的会跨越山海，在不经意间，重新找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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