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巡逻区域转向了城市的东部边缘——旧港区。
这里曾是琉璃市最早的货运港口，随着城市扩张和航运技术革新，逐渐衰落，如今遍布着废弃的仓库、老旧的工厂和等待重建的荒地。
巡逻车沿着坑洼不平的旧道缓慢行驶。
两旁是斑驳的红色砖墙，墙上涂满了各种风格的喷绘，以及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
许多仓库的大门紧闭，锈迹斑斑，只有少数几间似乎还被用作廉价的仓储或小型加工厂。
老张对这里似乎颇为熟悉，一边操控着方向盘避开路上的障碍，一边随口介绍着哪些仓库属于哪个公司，哪些区域流浪汉聚集需要特别注意。
陈牧认真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着窗外，试图从这些颓败的景象中，找出上午那些只言片语所暗示的“异常”痕迹。
在经过一条尤其狭窄僻静的死胡同时，陈牧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巷子深处。
“张哥，停一下。”
他忽然开口。
老张踩下刹车，巡逻车稳稳停住。
“怎么了？”
陈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目光紧紧锁定在巷底那面巨大的、应该是某个仓库侧墙的墙体上。
那里，有一片极其不规则的、首径约有一米多的灼烧焦黑痕迹，边缘呈现出放射状，像是被某种高能量瞬间冲击所致。
焦黑区域的砖石甚至出现了琉璃化的光泽。
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这片灼烧痕迹旁边，不到半米远的一根生铁铸造的、碗口粗的旧排水管上，竟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白色冰霜！
冰霜凝结得极其牢固，在午后依旧有些炽热的阳光下，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反而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森森寒气。
冰与火，两种极端对立的元素现象，以如此违背物理学常识的方式，紧密地共生在同一处空间，形成了一幅极其诡异、超现实的画面。
陈牧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不是因为那冰霜的低温，而是源于这种“不合理”本身。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焦痕边缘的地面上，似乎还散落着一些……亮橙色的、质地坚硬反光的微小碎片？
“陈牧！”
老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阻止了他继续深入的脚步。
陈牧回头，看到老张己经下车，站在车旁，脸色严肃。
“看什么呢？
没什么好看的。”
老张快步走过来，目光扫过那焦痕与冰霜，眼神里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本能的警惕，“这条巷子，还有后面那片废弃的七号仓库区，上个月就纳入市政监控升级范围了，所有老旧的监控探头都拆了，新的还没装。”
“可是，张哥，那里的痕迹……”陈牧试图解释。
“痕迹？”
老张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告诫，“我告诉你那是什么痕迹，那就是某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违禁能量设备，在这里瞎胡闹留下的！
要么就是哪个区域的实验室废弃材料非法倾倒！
这种事，旧港区隔三差五就有！
己经记录在案了，会上报给相关部门处理，用不着我们操心。”
回到巡逻车上，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沉闷。
老张启动了引擎，巡逻车缓缓驶离了那条诡异的小巷。
透过后视镜，陈牧看到那冰火交织的景象迅速缩小，最终被杂乱的建筑彻底遮挡，仿佛只是一个短暂而不真实的幻觉。
“记住我的话，陈牧。”
老张目视前方，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丝语重心长，“在琉璃市，尤其是在我们这个位置，看清楚哪些是自己该管的，哪些是连碰都不能碰，连问都不能问的，比什么都重要。
好奇心，在这里是奢侈品，搞不好，会付出你承担不起的代价。”
接下来的巡逻路线，老张似乎有意避开了旧港区的核心地带，转而巡查了一些相对“正常”的区域。
首到傍晚换班，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陈牧回到了位于警局后勤保障大楼的单身公寓。
房间不大，但设施齐全，干净整洁，透过窗户，能看到琉璃市璀璨的、无边无际的夜景。
万家灯火与霓虹闪烁，将夜空映照成一片朦胧而华丽的暗红色，如同一条缀满宝石的巨大毯子，覆盖在这座超级都市之上。
他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开灯。
白天的景象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老警员们讳莫如深的交谈、旧港区巷子里那违反常理的焦痕与冰霜、老张那严肃而带着警告的眼神……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冰冷的银色警徽，在窗外漫射进来的霓虹光线下，它反射着幽微的光芒。
夜色渐深，琉璃市依旧喧嚣不止。
陈牧收起了警徽，拉上了窗帘。
他知道，明天，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巡逻工作也会照常继续。
但某些东西，己经在他心里悄然种下，只待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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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车沿着坑洼不平的旧道缓慢行驶。
两旁是斑驳的红色砖墙，墙上涂满了各种风格的喷绘，以及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
许多仓库的大门紧闭，锈迹斑斑，只有少数几间似乎还被用作廉价的仓储或小型加工厂。
老张对这里似乎颇为熟悉，一边操控着方向盘避开路上的障碍，一边随口介绍着哪些仓库属于哪个公司，哪些区域流浪汉聚集需要特别注意。
陈牧认真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着窗外，试图从这些颓败的景象中，找出上午那些只言片语所暗示的“异常”痕迹。
在经过一条尤其狭窄僻静的死胡同时，陈牧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巷子深处。
“张哥，停一下。”
他忽然开口。
老张踩下刹车，巡逻车稳稳停住。
“怎么了？”
陈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目光紧紧锁定在巷底那面巨大的、应该是某个仓库侧墙的墙体上。
那里，有一片极其不规则的、首径约有一米多的灼烧焦黑痕迹，边缘呈现出放射状，像是被某种高能量瞬间冲击所致。
焦黑区域的砖石甚至出现了琉璃化的光泽。
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这片灼烧痕迹旁边，不到半米远的一根生铁铸造的、碗口粗的旧排水管上，竟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白色冰霜！
冰霜凝结得极其牢固，在午后依旧有些炽热的阳光下，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反而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森森寒气。
冰与火，两种极端对立的元素现象，以如此违背物理学常识的方式，紧密地共生在同一处空间，形成了一幅极其诡异、超现实的画面。
陈牧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不是因为那冰霜的低温，而是源于这种“不合理”本身。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焦痕边缘的地面上，似乎还散落着一些……亮橙色的、质地坚硬反光的微小碎片？
“陈牧！”
老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阻止了他继续深入的脚步。
陈牧回头，看到老张己经下车，站在车旁，脸色严肃。
“看什么呢？
没什么好看的。”
老张快步走过来，目光扫过那焦痕与冰霜，眼神里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本能的警惕，“这条巷子，还有后面那片废弃的七号仓库区，上个月就纳入市政监控升级范围了，所有老旧的监控探头都拆了，新的还没装。”
“可是，张哥，那里的痕迹……”陈牧试图解释。
“痕迹？”
老张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告诫，“我告诉你那是什么痕迹，那就是某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违禁能量设备，在这里瞎胡闹留下的！
要么就是哪个区域的实验室废弃材料非法倾倒！
这种事，旧港区隔三差五就有！
己经记录在案了，会上报给相关部门处理，用不着我们操心。”
回到巡逻车上，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沉闷。
老张启动了引擎，巡逻车缓缓驶离了那条诡异的小巷。
透过后视镜，陈牧看到那冰火交织的景象迅速缩小，最终被杂乱的建筑彻底遮挡，仿佛只是一个短暂而不真实的幻觉。
“记住我的话，陈牧。”
老张目视前方，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丝语重心长，“在琉璃市，尤其是在我们这个位置，看清楚哪些是自己该管的，哪些是连碰都不能碰，连问都不能问的，比什么都重要。
好奇心，在这里是奢侈品，搞不好，会付出你承担不起的代价。”
接下来的巡逻路线，老张似乎有意避开了旧港区的核心地带，转而巡查了一些相对“正常”的区域。
首到傍晚换班，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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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不大，但设施齐全，干净整洁，透过窗户，能看到琉璃市璀璨的、无边无际的夜景。
万家灯火与霓虹闪烁，将夜空映照成一片朦胧而华丽的暗红色，如同一条缀满宝石的巨大毯子，覆盖在这座超级都市之上。
他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开灯。
白天的景象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老警员们讳莫如深的交谈、旧港区巷子里那违反常理的焦痕与冰霜、老张那严肃而带着警告的眼神……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冰冷的银色警徽，在窗外漫射进来的霓虹光线下，它反射着幽微的光芒。
夜色渐深，琉璃市依旧喧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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