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难为后续剧情

继母难为后续剧情

作者: 芒果酸奶

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言情小说《继母难为后续剧情男女主角沈昭林月容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芒果酸奶”所主要讲述的是:我和沈昭同时重生我是他后含辛茹苦供他读看他平步青位极人臣一沈家来提亲沈昭却抢先拒绝不喜欢这个女父不许你娶她心中失落无比上一世的母慈子只是我一厢情愿不用教养孩我还落得清闲我接下旁人的婚书昭红着单薄的身躯挡在花轿前月你为什么总想着嫁别人? 不能看看我吗? 1 我病入膏奄奄一息之沈昭...

2025-05-29 03:37:00
我和沈昭同时重生。
前世,我是他后娘,含辛茹苦供他读书,看他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这一次,沈家来提亲时,沈昭却抢先拒绝。
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父亲,不许你娶她。
我心中失落无比。
原来,上一世的母慈子孝,只是我一厢情愿。
也好,不用教养孩子,我还落得清闲。
后来,我接下旁人的婚书。
沈昭红着眼,单薄的身躯挡在花轿前。
林月容,你为什么总想着嫁别人?
不能看看我吗?
1
我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之际,沈昭跪在床前,握着我的手,哭得十分伤心。
容姨,这是圣上赏赐的百年山参,你乖乖把药汤喝了,很快就能好的。
玉白色的瓷碗递到嘴边,我无力地摆摆手。
昭儿,别浪费好东西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
我得的本来就是不治之症,若非沈昭不择手段,流水式的名贵汤药往我屋里送,又强令几个太医日夜守着,我早就没命了。
现在能多活两年,已经感到心满意足。
我颤抖着伸手,去摸沈昭的鬓发。
昭哥儿,这一世能嫁进沈家,我很知足。
只有一样,你拖到如今都未娶亲,我死后,没有颜面去见你父亲啊。
沈昭红着眼抬头,薄唇紧抿,眼神悲痛绝望之余,隐隐有几分愤怒。
容——
沈昭嗓音嘶哑,哽咽片刻,别开脸去。
林月容,我不会娶妻的。
我知道他在生气。
沈昭素来敬重我,每次只在这个问题上同我闹别扭,我一逼他成亲,他就气得连名带姓地喊我。
我扯了扯唇角。
堂堂一品国公,还同娘置气呢?
这话一出,沈昭的神色又是一变。
漆黑的瞳眸浓墨翻滚,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见他这样,叹口气,哀求道:
昭哥儿,你唤我一声娘好不好?
他以前都喊不出口。
我是沈昭的后娘,只比他大了岁。
刚嫁进来时,我十七年华,沈昭才九岁,是个被宠坏的小少爷。
沈昭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他爹一直在边关从军,沈昭是由祖母抚养长大的。
沈老夫人怜惜他,未免多有骄纵,养得他一身纨绔脾气。
整日带着小厮们,走马游街,斗鸡走狗,书也不肯念,稍微骂几句,就抱着脑袋装病。
我嫁过来之后,花费许多力气,才慢慢把他引向正道。
2
最初几年,两人每天斗法,沈昭心中恨我,别说一句容姨了,连名字都不肯叫。
总是喊我那个谁。
那个谁,你今日给我选的衣裳十分难看,本少爷穿出去还不叫人笑死?我不去上学了。
那个谁,你做的鸡汤难喝得要命,喂狗都不要,以后别端来了。
再后来,沈父战死边关,还被人弹劾冒功贪进,才导致的兵败。
沈家被抄,沈老夫人当夜就气急攻心,吐血身亡。
我一个人带着沈昭,过了几年十分艰难的日子。
也是那几年,两人的关系才开始逐渐改善。
沈昭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我拼命劳作,没日没夜地干绣活,赚银子给他读书。
沈昭也不负众望,考上秀才、举人、进士,凭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做到大理寺卿。
如今,更是获封国公,成为权倾朝野的一品大员。
官做得大了,沈昭气势更加冷峻,往那一站,不怒自威,满府的丫头护卫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别说他们了,连我有时候看见,都冷不丁心里发怵。
现在,也就是仗着自己要死了,才敢壮着胆子,逼他喊一声娘。
可惜到底没能如愿。
意识飘散之际,我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
林月容——
林月容,月容,快醒醒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睡懒觉呢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顶陌生又熟悉的鹅黄色纱帐。
这样鲜嫩的颜色,只有在我出嫁前做姑娘时,才会用到。
我娘坐在床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用手戳我脑门。
沈将军带他家的小公子来相看了,你还不抓紧准备
3
好一会我才明白过来,我竟然重生了。
昭平三十年,我十七岁,年初,刚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谢云川退掉婚事。
谢云川爱上一个花船的歌女,不惜同家族闹翻,也要娶她为妻。
分明是谢家有错,可这世道,总是待女子格外严苛。
这桩事传来传去,大家不说谢云川负心薄幸,反倒议论我,堂堂富商林家的闺女,容貌家世都上佳,谢云川却宁可选一个歌女。
难道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也许不能生育,也许,贤良淑德都是装的,私下里,跋扈凶蛮,喝酒赌钱都来啊。
一来二去,我的名声就坏了。
这一年,我娘心里憋着一股气,到处给我相看,想找一户比谢家更好的人家,打他们的脸。
可效果却适得其反。
别人说,十七岁也不大,要不是真有毛病,怎么会被谢家退掉之后,急成这样啊。
林家闺女肯定有问题,娶不得。
直到十一月初九,沈将军告假回乡,放出话来,说要娶一个续弦。
徽县是个小县城,地方不大,没什么显赫的门阀士族。
除了县太爷,大家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沈海将军。
他官拜四品武职,虽然常年镇守边关,鲜少回家,但谁也不敢轻视沈家。
因为当初永王殿下巡守边关时,沈将军救过他的命。
沈少爷玩的用的,都是京里赏赐的最时新的好东西,县城里的人,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况且,沈将军年岁也不大,今年才三十不到,长得高大威严,仪表堂堂。
一听说他要娶续弦,媒人们蜂拥而至,差点踏破沈家门槛。
4
旁人不明白情况,我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沈海并不是真心想娶妻,他在边关,早有一个贴心的侍妾,两人情投意合,同真夫妻没什么区别。
只是,那女子是个寡妇,曾经嫁过一回,生孩子时伤到根基,日后再不能生育了。
沈海并不介意。
她寡妇,我鳏夫,我俩门当户对,天生一对。
沈老夫人气得要上吊。
门当户对是这么用的?你堂堂四品将军,她一个卖烧饼的小摊贩,配个鸡毛
你敢娶她,我马上一头撞死在你眼前
沈海无奈,但也犯了犟脾气,坚持不肯再娶。
那女子也不介意这些外在的东西,早早搬进他府里,两人关起门来,开开心心过日子。
他们远在边关,沈老夫人的手够不着,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直到现在,眼看沈昭被自己溺爱得不成样子,沈老夫人才肯退一步,提出要沈海娶个媳妇进来,留在徽县教养孩子,侍奉婆母。
沈海每年必须回家一趟,但其余时间,他可以和那烧饼女待在边关,两人双宿双飞,她也管不着。
沈海应了。
他是个耿直刚介的性格。
我还记得,我们洞房花烛那天,沈海掀开我的盖头,情不自禁哇了一声。
林姑娘,你这样年轻貌美,配我一个糟老头子真是可惜了。
我红着脸抬头。
龙凤烛映照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眉飞入鬓,气宇轩昂。
沈海长得出人意料的年轻俊朗,我脸更红,不敢再抬头看他。
将军才二十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哪里老了?
沈海笑着摇头。
儿子都九岁,再过几年,我也是当祖父的年龄了,不敢耽误林姑娘。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休书递过来。
5
沈海说,他另有心上人,娶我,只不过是沈老夫人需要一个儿媳,沈昭需要一个母亲。
等熬过几年,沈昭大一些,我会再给姑娘找一门上好的亲事。
跟休书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张数额惊人的银票,算是对我这几年青春的补偿。
我心中十分失望。
我当时只有十七岁,和所有年轻女子一样,对自己未来的婚姻生活有无尽的期望和向往。
何况,沈海长得好,气度也好,我一看,心里就生出几分倾慕之情。
结果,这竟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事。
我强忍着眼泪。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沈海惊讶。
媒人没同你说过吗?我给了他六百两谢媒钱,下聘前特意叫他——
看着我落泪抽泣,沈海苦笑。
瞧我这事给办的,哎——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
给我们保媒的,是我大伯。
这钱是他收的,其中隐情,他刻意隐瞒,并没有告诉我。
若不是沈海在洞房夜特意重提一遍,只怕我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顿感人生灰暗,沈海沉默着,把银子又加了一倍。
这件事是我没办地道,林姑娘,你要是现在就离开沈府,我也无话可说。
我脑子乱成一片。
我再想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海在家待了短短五日,就奔赴边关。
我愁肠百结,每天都陷在离不离的烦恼中。
可很快,我就不烦了。
6
参加县太爷家宴时,我偶遇谢云川的母亲。
谢母怕儿子被人说嘴,不遗余力要把退婚的错推在我身上。
她拉着一群贵妇,闲言碎语刚说了几句,沈母就举着巴掌冲上去了。
噼里啪啦一顿狂扇,放炮仗似的。
我儿媳堂堂四品夫人,也是你们这群贱妇能品头论足的?
最后,几人被打一顿,还全都给我下跪道歉。
可以说,那几年,除了没有夫君陪伴,我的生活十分完美。
我们林家毕竟是商户,虽然有点小钱,但当今朝廷对商户限制很严格,许多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譬如,商户只能穿绢、布,禁止用绫罗绸缎,违者杖五十。
禁用珠翠,银饰限重三两以下。
平常出行,也只能坐驴车,不能坐马车。
现在当了将军夫人,我的生活水准上了好几个台阶,在徽县几乎能横着走。
婆母性格又极为宽厚,不用我请安伺候,我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日子比在娘家还舒服几分。
这样一比起来,没有男人,似乎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我安心留在沈家,一待就是五年,直到沈家出事。
婆母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叫我照顾好沈昭。
这几年,沈家人都待我极好,我自然不能忘恩负义。
沈昭当时状态很差,整日浑浑噩噩躺在床上,米浆灌下去,连吞都不肯吞。
他才十四岁,前半程顺风顺水,锦绣灿烂,乍然遭此巨变,竟有了轻生的念头。
我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阿昭,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啊。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阿昭,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7
母亲用力拉我。
这沈家真是把那小公子宠得没边了,当老子的娶亲,要儿子点头。
说是沈公子认可之后,他们才能下聘呢,月容,你快起来梳妆打扮啊。
也不知道,九岁的小孩喜欢什么样的,娘给你拿套粉色的裙子?
我笑起来。
不用啦,娘,不管我穿什么,阿昭都会喜欢我的。
前世,婆母告诉我,相中我的,并不是沈海,而是沈昭。
当初她也如这次一般,声势浩大,在各色闺秀中挑挑拣拣,沈昭对谁都不满意。
他躲在屏风后面,看见我之后,才撇着嘴,勉强点点头。
就她吧。
傻里傻气,一看就好对付
这次,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沈家不在家里挑选,沈昭也不用躲在屏风后面,光明正大跟着他爹来了。
我随意选了一套湖蓝色的细布棉裙,提着裙摆,匆匆往外跑。
裙裾飞扬,我心头一片火热。
我都快忘了,九岁的沈昭长什么样。
依稀记得,模样极为出众,五官灵动,一看就冰雪聪明,难怪以后能考上探花呢。
我娘气喘吁吁跟在后面。
我还以为你不太想嫁呢,现在急什么?
院子里的梧桐落了满地金黄,踩着沙沙作响的枝叶,我放慢脚步,嘴角情不自禁弯起。
沈家那么好,我当然想嫁了。
前世,我嫁给沈海,也就抄家那阵子,短暂地辛苦了几年。
后来,沈昭出息以后,待我极好极好,可以说,让我享尽荣华富贵。
我年岁大了,对情爱一事早就已经看开。
纵观周围的亲朋好友,有那年少夫妻恩爱的,也会反目成仇。任你美色动人,年老色衰后,也相看两厌,形同陌路。
更不用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孩子教养,婆婆磋磨,一大堆鸡毛蒜皮的琐事。
活了四十多个年头,我实在看不见,一桩让我羡慕的婚姻。
反倒是我,谁见了我,不感叹一声命好。
一辈子被沈昭敬着护着,没受过半点气。
这样好的日子,重来一遍,我自然是愿意的。
8
走到厅堂门口,我放慢脚步,听见里头传来婆母熟悉的洪亮嗓音。
这是我家孙儿,单名一个昭字。
我爹惊叹。
嚯,沈公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小小年纪,气度竟如此不凡
我笑着跨步进去。
见过沈老夫人,沈将军。
我规规矩矩行礼,可视线,从头到尾,只落在沈昭一人身上。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五官稚气未脱,眉骨却已经有了刀裁的雏形。完全不难想象出,成人之后,该是何等俊美如玉。
我心中涌上一腔慈爱之情,恨不能走上前去,揉他的脑袋。
沈昭却后退一步,神情淡淡,抬眸看我。
眼中是极为强烈的厌恶之色。
这就是那位林姑娘?
我不喜欢她,父亲,你绝不能娶她
心口像挨了一拳,又痛又闷。
我呆愣在原地,眼眶情不自禁泛红。
我和沈昭,朝夕相处二十多年,我太了解他了。
年轻的沈昭,性子和婆母像了个十成十,一点不顺心便大喊大叫,做事风风火火,毛毛躁躁。
后来的沈昭,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发脾气,眉眼都是淡淡的,就是他现在这副表情。
即便后面一句话,他刻意提高了音量,但我也能一眼看出,他不是幼年的沈昭。
他和我一样,活过一世。
我还记得,沈昭获封国公那日,圣上赐宴,他喝得酩酊大醉。
回来后,头一次失态地抱住我。
林月容,我给你请了超品诰命,除了皇家,你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你开心吗?
我眼含热泪。
阿昭,多谢你。
若是你爹在天有灵,不知道该有多替你骄傲。
怀里的身躯瞬间僵硬。
沈昭沉默片刻,慢慢推开我。
到现在,你还是忘不了他?
我大力点头。
人家的儿子养我到现在,给我这泼天富贵,我能忘吗?
做人不能忘本啊。
阿昭,能嫁进沈家,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是有来世,咱们还当一家人,好吗?
沈昭眸色沉沉,良久之后,耳旁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好啊。
9
眼前这个满眼憎恶的九岁少年。
他是我的阿昭。
那个陪我过了半辈子,还许我来世的阿昭。
为什么现在,他说不愿意了?
心脏都疼得绞在一起,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咬紧嘴唇,眼泪汹涌而下。
沈昭眉头皱紧,手掌微微往前探出,又控制着立刻收回去。
哭起来更难看了,一看就没福气。
祖母,咱们走吧。
沈老夫人一脸尴尬。
这孩子,瞎说什么,要我看,林姑娘长得多讨喜啊。
只可惜孩子没眼缘,这婚事也不能硬凑。林老爷,这是我们沈家的一点心意,林姑娘的好姻缘,在后头呢。
沈老夫人留下一份厚礼,带着沈家人匆匆离开。
沈海倒是好奇地回头看我一眼。
这林姑娘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啊。
沈昭冷哼一声。
贪图富贵之人,算盘落空而已。
沈海干咳,伸手去捂沈昭的嘴巴。
不许胡说。
也不知道你这孩子究竟想要什么样的。
看着沈家人走出大门,我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放声大哭。
他说我贪图富贵。
原来,他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什么母慈子爱,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重活一世,凭着沈昭的能力,自然能替他家免掉那场泼天灾祸。
他还会像前世一样,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而且,婆母和沈将军还健在,一家人齐心协力,他只会更加有出息。
他根本不需要我了。
他再也不需要我了。
这个念头一起,不知为何,四肢百骸跟着一起痛。
看我哭成这副样子,我爹娘都吓坏了。
我娘安慰我。
这婚事也没那么好,那沈将军常年在外,还不等于守活寡吗,难道他还能带你去边关啊?
我爹附和: 对啊,去边关也不好,风大得很,听说张嘴就是一口沙,还见不着爹娘,爹娘也舍不得你啊。
他们不懂,根本不是为了沈海,是因为沈昭啊。
10
我伤心到极致,到晚上,竟发起高热来。
烧了几天,迷迷糊糊,梦里都是沈昭的样子。
他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练武。
我端了个小马扎,坐在一旁看。
沈昭红着脸,让我走开。
男女授受不亲。
我哈哈大笑。
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什么授受不亲,我是你娘,看几眼咋了?
沈昭无奈。
容姨,我今年十七了。
咦,这么快吗,难怪个子蹿那么高了。
我走过去,用手在他头顶比画,又张着拇指和食指,去量他的肩宽。
哎呀,我这新衣裳尺寸放得不够,我赶紧去改改。
沈昭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林月容
他板着脸,十分严肃警告我。
你不是我娘。
哦,小气,不是就不是吧。
他不肯叫我娘,连我自称都不行,我一直以为他面子薄,喊不出口。
现在看来,他对我并没有母子的情分。
沈家人重情重义,他只是看在那几年我赚银子供他读书的份上,同等回报我罢了。
给我封了超品诰命,供我一世的荣华富贵,那点恩情早就已经还清。
所以,这辈子,他不会再同我有任何交集。
我再也不能给他做饭,缝补衣裳,拿棍子假装要揍他,看他嘻嘻笑着逃跑。
狭窄的房间里,两人盘腿坐在矮桌旁,他看书,我绣花。
笔尖落在纸上,在夜中发出静谧的沙沙声。
油灯不太亮,两个人为了那点光,凑得极近,头挨着头,忍不丁脑袋撞到一起。
我和沈昭同时抬眼,忍不住相视而笑。
这样温馨幸福的画面,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紧紧闭着眼睛,眼角不停有泪珠沁出。
11
幸好,这是才十七岁的年轻身体,病了几日,一天三副药灌下去,我很快就好起来。
我娘为了让我散心解闷,将我送去隔壁南江镇外祖家。
南江镇紧邻宽阔的南江,外祖父有一条渔船,我每日跟着他下河打鱼,看着辽阔的江面,心情也逐渐舒缓。
表嫂抱着刚满一岁的外甥,劝我。
月容啊,何必那么急着嫁人,你表兄对我已经够好了,但这做了妇人之后的日子,同姑娘时,那还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看这猴崽子,整日挂我身上,我上茅房都得带着他,烦死人了
表嫂嘴里抱怨,眼神却满腔慈爱,一边说,一边亲昵地凑过去,亲吻侄子的面颊。
侄子被她逗得咯咯笑,伸手紧紧搂住表嫂的脖子。
我有些羡慕。
嫂子,有自己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表嫂愣了片刻,重重点头。
这我不能骗你,养孩子虽然累,但真的很幸福,有了他,就像有全世界,给我座金山银山都不换的。
嗨,我跟你一个年轻姑娘说这个干啥,你不懂的,日后你生了娃,才会理解。
我心脏又开始抽搐。
嫂子,我懂的。
我也有过孩子。
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沈府被抄那段时间,我每天照顾沈昭,他痛到极致,也是像这样,躲在我怀里,紧紧搂着我脖子大哭。
我心中酸软一片。
表嫂看我这副神情,乐得哈哈大笑。
你懂什么?你是说凌儿这只皮猴吗?
虽然你疼爱外甥,但他毕竟不是你亲生的,你待他的感觉,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啦。
要自己的孩子,才能懂呢
表嫂随口一说,在我听来,却犹如当头棒喝,瞬间醍醐灌顶。
对啊,有自己的孩子,才会懂。
这一世,我虽然没有沈昭。
但我可以嫁其他人,我可以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啊。
我们也会有母子情分,也会有那样静谧温馨的幸福时光。
不对,嫂子说,自己亲生的完全不同。
我会更加幸福。
12
我重新振作起来,写信回家,叫我娘继续给我相看夫君。
写信时,我也没避着旁人,表嫂扭着脖子看了一会,笑道: 真没见过你这样急着嫁人的,月容啊,你悄悄告诉嫂子,你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我茫然摇头。
没有啊,我只是想有个孩子。
没有沈昭,不知道为何,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大块。
原本,像嫂子说的,我应该享受年轻自由的时光。
但我享受不了。
我一门心思,只想把那一块空缺给填平。
嫂子见我这么认真想嫁人,便也主动,说要给我做媒,介绍几个小伙子给我。
只是,外祖是一个普通的渔民,家里一条渔船,几亩薄田,家世还不如我家。
嫂子自然也认识不了什么公子哥,认识的基本都是庄稼汉。
我嫁过去,先不说生孩子,只怕第二天就要下地。
换作以前,我是不怕吃苦的。
但前世,我被沈昭娇养了几十年,身边婢仆成群,由奢入俭难啊。
根本看不上。
嫂子介绍的看不上。
我娘相看的,我也瞧不上。
这个跟我们家一样,是商户,一辈子做商户妇人,穿不了绫罗绸缎啊,不要。
那个是秀才,自视甚高,二十多岁的秀才得意什么啊,连沈昭一根毛都比不上。
沈昭十四岁被抄家,颓丧几个月,开始发奋读书,十六岁考上秀才,十九岁中举,二十岁点探花。
他也没说过自己是文曲星下凡这种话啊,反而很是谦虚,说自己天资平平,幸亏容姨监督得力,逼着他奋进。
你一个秀才,在我超品国公夫人面前,摆什么谱。
我娘气得要揍我。
你现在眼珠子长头顶啊这个不好那个不配,你究竟要什么样的,你怕是要上天吧
气死了,我不管了,嫁不出去就别嫁
13
相看一年,我没一个瞧得上眼的。
眼光如此挑剔,再加上之前被谢家一闹,名声本来就不太好,我的婚事彻底耽搁下来。
我这边过得灰心丧气。
沈昭那边,却截然相反。
这一年,徽县最大的新鲜事,就是沈家那个不懂事的小公子,忽然开窍,同那些狐朋狗友断绝来往,将自己锁在家里,闭门读书。
知县公子去他家敲门,被沈昭放狗追咬,吓得再也不敢登门。
大家都说沈昭疯了,怎么连最好的兄弟都不认。
我却知道,知县公子楼墨翰,不是什么好人。
前世,沈家被抄,因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藏银子,身上所有钱财都被搜刮干净,首饰钗环也被拿走。
我和沈昭,只穿着中衣被丢出家门。
我爹娘早候在门外,扑过来搂着我大哭。
月容啊,跟娘回家去吧,有爹娘在,没事的,咱们一起把沈昭养大。
可就在这时,平常笑意盈盈的县太爷,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沈家这案子,还没定性,只不过,暂且先按贪功冒进论了。
说不得是谋逆大罪呢?你们还养沈昭,难道想同这等贼子,一起被处斩吗
谋逆?
我爹娘吓坏了。
大伯等族人知道后,立刻劝阻我爹娘,要同我们划清界限。
我娘求我,放弃沈昭,跟她回家。
我只是摇头,当着她的面,把那封休书扯得粉碎。
我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
不管谋逆还是通敌,我都会陪着沈昭,他死,我跟他一起死,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我娘痛哭。
你个死心眼,你同那沈海,一年也就见几天,怎么对他就这样痴情啊,你个傻子。
14
我带着沈昭住桥洞。
接了几份绣活,好不容易做完,拿去换银钱时,却被楼墨翰撞上。
楼墨翰冷笑,让几个下人从掌柜手里抢过绣帕,扔在地上,抬脚碾上去。
你们敢同罪臣沈家有来往?
楼墨翰扭头,斜眼盯着沈昭。
哟,不说这是沈公子,我还以为是哪里的叫花子呢?
沈昭嘴皮颤动,死死拧着拳头。
楼墨翰走过去,用力拍他的脸颊。
论理呢,徽县所有商铺,都不能跟你们沈家有半点往来的。
但看在咱们过去的兄弟情分上,我总不好叫你饿死啊。
这样吧,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这几张帕子,我让掌柜的收了,如何?
滚开
沈昭气得挥拳,自然是被楼墨翰的家丁胖揍一顿。
徽县待不下去,我们只能避去南溪。
在南溪过了一年,我外祖家境不富裕,而且外头关于沈家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越说越夸张。
他不敢明着接济我,只能偷偷送点吃食。
和沈昭过了一年多极辛苦的日子,楼知县忽然升官,调去其他州府担任同知。
我们的日子才算好起来。
若他仍在徽县,只怕故意刁难下,沈昭这个秀才也是考不上的。
后来,沈昭进了大理寺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彻查旧案,替沈将军平反。
这才发现,当初看在沈将军过往功劳的面上,朝廷的旨意,抄家,但不抄沈家族产。
族产包括祭田,学田等,因顾念沈家还有幼儿,这些田产,留着供养他长大。
是楼知县动了歪心思,看着沈老夫人死了,欺沈昭年幼,要把这些东西都据为己有。
沈昭查到之后,隐而不发,一直搜集楼知县的罪状,哦,他当时已经是知府了。在他快要告老那年,判了个满门抄斩。
现在,有上一世的记忆,沈昭自然不会搭理楼墨翰。
他一门心思读书,短短一年时间,就考上了秀才。
十岁的秀才啊,这是何等神童。
沈家大摆宴席,沈昭因着要四处赴宴,总算肯从家里出来。
我和沈昭,遥遥见了一面。
15
那天,我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
看见沈昭从酒楼出来,避开人群,拐进一旁的暗巷。
我没忍住,跟了上去。
阿昭——
沈昭停下脚步。
一年不见,他长高许多,脸上依旧一副稚气,气度越发内敛清冷,和他当国公的时候,也越来越像了。
我拧紧掌心。
阿昭,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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