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妹妹哭闹着不肯去上学，被我打了一巴掌，从此终身瘫痪。
从此，我成了她的奴隶。
妹妹恨极了我，只因为一些菜做咸了的小事，就对我翻白眼，用恶毒的语言羞辱我。
爸妈心里怨我把他们放在掌心宠的宝贝毁了，看着她作践我，甚至还鼓励说，这是你姐欠你的。
但我一直对她愧疚，幼小的身躯扛起了所有的恶意，还日复一日地为妹妹擦洗身体，端屎端尿，奔波各大医院，只求能治好她。
直到那天，我从首都医院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回家时，却亲眼目睹妹妹在家里起舞，爸妈在一旁露出慈爱的表情。
“婉婉这招真妙，轻而易举就让赵易晴甘愿为你奉献一生。”
……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心里却十分兴奋，紧紧攥着妹妹的病历单。
首都的医生说，妹妹全身都十分健康，很有可能是心理问题，是可以治的。
当我迫不及待地推开大门，想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客厅里，我那“瘫痪”了十年的妹妹赵婉婉，正穿着一条崭新的碎花裙子，踮着脚尖，轻盈地旋转。
她的手臂舒展，裙摆飞扬，脸上洋溢着灿烂又得意的笑容，哪有一丝一毫瘫痪病人的萎靡与痛苦？
而我的父母，赵建国和王春芳，正坐在沙发上，看得目不转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溺爱。
“还是我们婉婉聪明，”王春芳的声音带着笑，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就这么轻轻一装，轻而易举就让赵易晴那个死心眼甘愿为你当牛做马一辈子，真是省了我们多少事。”
赵建国点头附和，语气里甚至带着点骄傲：“是啊，当初她还小，哭闹不肯上学，易晴打了她一巴掌，我们正好顺势而为。我们婉婉就要一直被捧着宠着。”
赵婉婉停下舞步，撒娇地扑进王春芳怀里：“妈，姐上个月做的菜咸死了，难吃死了，她又要回来了，我不想吃她做的饭了，我们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好好好，都听我们宝贝婉婉的。”王春芳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你姐那个废物，连个菜都做不好，骂她都是应该的，这就是她欠你的！”
轰！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
原来如此！
十年！
整整十年！
我所有的愧疚，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忍辱负重，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场由我至亲之人精心策划、冷酷执行的骗局！
就在这时，赵婉婉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门口的身影，她脸色猛地一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身体一软，“哎哟”一声就从王春芳怀里滚落到地毯上。
赵建国和王春芳也立刻反应过来。
“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王春芳惊呼一声，声音瞬间充满了焦急和心疼。
赵建国猛地转过头，看到我站在门口，脸上迅速堆起不耐烦的表情。
“赵易晴！你杵在门口当门神啊？没看到你妹妹不舒服摔倒了吗？还不快过来扶！一天到晚磨磨蹭蹭，就知道偷懒！”
变脸之快，演技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家三口，在我推开门的瞬间，就已经无缝衔接地重新戴好了那张戴了十年的面具。
方才那一幕仿佛只是我极度疲惫后产生的幻觉。
我走进客厅，没有先去扶躺在地上装模作样呻吟的赵婉婉，而是将手里那张几乎被汗水浸湿的病历单，放到了茶几上。
“爸，妈，”我的声音干涩沙哑，语气平静，“我刚从首都回来。去了最好的医院，找了最权威的专家，给妹妹做了全面的检查和专家会诊。”
赵建国和王春芳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眼神里带着警惕和审视。
地上的赵婉婉也停止了呻吟，偷偷竖起耳朵。
王春芳皱起眉，语气不善：“你又瞎折腾什么？浪费那个钱干嘛？多少医生都说婉婉这病好不了了！”
“专家说，”我无视她的打断，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着医生的诊断，“婉婉的肌肉、骨骼状态都非常好，甚至比很多常年坐轮椅的人都要健康得多。专家说，她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心理问题导致的，可以通过心理干预和康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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